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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6/1 1:05:00
颠疯病宋千寻桃花会特约作家

宋千寻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,自幼酷爱阅读,始成读书千遍能做赋之古训,偶有文字发表在《青年文学家》、《劳动午报》、《鹤城晚报》、《口才于交际》、《故事会》、《新民晚报》、《鞍钢周报》、《北大荒日报》、《晋江经济报》和《中国嘉祥报》、以及苏里南共和国的《中华日报》。诗歌《空城》、《故乡只剩下风》获得第四届“扎龙诗会”优秀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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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岸烟花雨

宋千寻

喜欢这片草地,上面长满了很多野生的黑色与*色小果子,这里的人们叫它“小星星”和“马奶子”,而我的老家叫它“悠悠”。我喜欢这个称呼,说不出来的优雅与亲切,有着意境和耽美。或许是自己家乡的东西都是好的,从小骨子里就接受了它,所以再也难改变,我就是这样的女孩子。

这片草地上有漫无边际的绿意,还有我最喜欢的一幅图,他,他会偶尔经过这里,为了这个偶尔,我也制造“偶尔”出现在这里的几率。

喜欢上安不知道是为什么。就好像完全找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,只是第一眼看见,心里就有东西扑啦啦的飞了起来,也好像有一粒种子,遇到水膨胀、发芽、正在以疯狂的速度生长。无法控制,越控制越是心慌,或许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,来了就是来了,骗得了所有人,唯独骗不了自己。

于是我会人群中遇见假装不去看他,在很多人不注意的角落里长久的窥探着他,他,沉默,话语简练,小麦色皮肤,眼睛深邃,深沉刚毅。

那天,没有早一步和晚一步,就在这里遇见。

他说,嗨,来散步吗?我说,是的。来散步。

然后我们站在夕阳下一起望着远方,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好似是初见的尴尬,也好像这种意境不需要语言。然而心里的欢喜再也形容不出来,心里被一种东西胀满,感觉聚集喉咙快要溢出来一样。我知道,那是欢喜,是我遇见自己所喜欢的男子才会散发出来的欣喜,在此之前完全没有过,这个更让我激动,在我长成女子后,爱情那个东西来了,清凌凌的散发着美好。

于美总是笑我,江南,你不能总穿裤子,从来就没看见你穿裙子,这样的女孩子谁会喜欢呀。我开始沉默,我是一直孤单的羔羊,在外人眼里是一个留着男孩子短发的女子,穿旧的牛仔裤与白球鞋,不善言语不懂风情,一个在角落里独自哀伤的孩子,想到这些开始悲哀,我在这里是很多女生的陪衬,虽然我内心很饱满却也很苍凉。

那种有些凉意的女子。

于美是众多从家乡出来打工的姐妹里面最漂亮的一个。她已经懂得在进入城市的一个星期后,让自己在短短时间里千树万树梨花开,穿高跟鞋与流行的时装,喷香水与涂口红。并婀娜的出现在男人的视线里,那时候她宣言要留在这座城市,不会再回到兔子都不拉屎的村子。为了这个目标她更妖娆了。于是我看见她身边开始有很多男人在徘徊,她也游离在一个又一个人之间。我通常是笑。于美有些虽然轻浮,可是她是善良的,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够用以外,剩下的都借给我邮回家里给妈妈治病,所以我了解于美。她只是一个想要幸福生活的孩子。

持续暗恋安的那个月里,我都试图在这片草地上再遇见他,为这练了好多台词,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才不过于尴尬,才不故意的那么明显,他会穿着什么衣服,什么样的表情,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,他会不会不喜欢我?每天我被这些假设萦绕着,仍是快乐的,心里有了那么多那么深的期盼。像一个小兽一样让自己无法安稳,脸上不自觉的笑了,有时又紧触眉头忧愁,我想古代的女子也是这般相似吧,要不为什么有那么相思怨词,李师师说“萦萦绕绕,绕绕萦萦,几多痴情,诉与春风,怕风不懂,不入郎城”便是这般吧。

于是每日我都盛装,把仅有的几件衣服调换着穿,于是我偷偷的涂了于美的口红,于是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那里。

宿舍的门被敲开的时候,我正在洗头,穿着娃娃熊的睡衣光着脚,安就突兀的出现在宿舍里,虽然只有我和于美在,可是我的惊恐和慌张让自己狼狈的像一个遇到猎人的小兽,急速的抽出盆子里的头发,急急地擦干,因为用力着急,脸上开始有了汗意,于美目不转睛的望着安,安说,我去草坪散步,看见了这个挂坠,那日遇见好像看你戴着了,想必是你又去那里散步丢的吧,也常听别人说你去哪里,今个在那等了你很久,不见你去,我就送来了。

我木楞的站在那,脑子就那么卡壳着,以前想过一百种见面时候的台词,一种都已经无法想起来,像一个傻孩子整日哭闹要一件花衣裳,当终于这件花衣裳到跟前来的时候,看着自己一身泥巴的肮脏样子,就有要哭出来的感觉,甚至不敢用自己的手去触摸。

披散着满头半湿不干凌乱不像样子的头发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安,眼睛里都是不安和悲伤,为什么我日日去哪里都遇不见,为什么我日日涂了口红穿了花衣总是遇不见,只是一瞬间美好的事情就划过了,而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偏偏就见了。

于美热情的接过我的玉坠,使劲用胳膊杵了我一下,然后招待安要不要喝点什么,请他坐下,安望着我的眼神半天也是无语,说不用了,转身就走掉了。于美望着关上的门自言自语地说,我要认识他,这么完美的男人。

我回头望向于美那张桃花一样的脸,生动,鲜嫩,美好,我多么嫉妒这一刻,她那么美,我这么狼狈,即使我没有把自己弄得狼狈,于美有的我仍没有,那一切美丽,我都没有。

我黯然神伤,满眼泪光。

于美终于认识了安,和安的朋友们也混在一起,一起出去野餐,聚会,参加各种热闹场合。只有我,独自徘徊在那片绿茵地,我说,我不再来,我不要那么卑微。

于是我真的不再去。可是心里并没有忘记,原来爱情可以让一个人这么贱。贱到夜夜在心里临摹他的名字。一遍一遍,不怕生出折磨。

因为安我和于美疏远了,我不在借她的钱给家里汇款,我只写信告诉妹妹省着点用,钱不好挣,挣多了我会多邮寄一些回去,过些日子生活就会好了。

于美回来更多地是讲一些和安以及他们的朋友在一起的乐事,想听却每次听完,心里都碎裂了一地,就像是任性的孩子,明知道地上那个耀眼的发光物体是玻璃的碎片反射的阳光,可是贪恋那片光芒,扔去拾起来,然后割得自己满手鲜血直流。

那天于美说,江南,安吻我了,我偷偷蒙在被子里哭得伤心,绝城一样的绝望。

再碰到安是在初秋的公司聚餐晚会上,长长的条形桌子摆在曾经这片绿意盎然如经有些秋意萧索的草地上,就像是凋零的我的爱意,已经没有了生机。

我和安坐在对面,于美坐在我身旁,不断地用情意绵绵的眼光望向安,安偶尔会看我一样,和我对视的瞬间,我落荒而逃,也不敢抬起头来,再以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,百味杂陈的荒凉,自己感觉比秋还冷,心瑟瑟抖成一团,用晚餐后,我站在草地一隅,看天边绵绵无尽的夕阳余晖,想起我曾经和自己最心动的那个男子站在夕阳下的情景,好似走过了半个世纪的风云,散去的不留痕迹。

一回头,安站在我不远处,也望着天边发呆,心里酸楚成为更深的井,把自己埋在里头,在深深,在深深,不让任何人知晓。

那夜我开始发烧,开始不停地在梦里呻吟,就是疼,很疼很疼。同寝室的姐妹早上告诉我,我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,模糊不清。我说,那是我喜欢的男子的名字,只是不能告诉你,永远在我心底。

三天后,没有告别我离开了那里,让我疼的地方,一秒都呆不下去,就是没办法呼吸。

一别经年,岁月自是轮换,转眼一切都是昨日云烟,再去另一个城市之后,我蓄起了长发,穿上了长裙,像三毛一样,喜欢素白白的亚麻裙子,披散着长发,淡淡涂了胭脂,也学会用香水,摩卡的咖啡嘴唇边优雅的啜一口,媚意浅浅的笑着,喜欢悠长的望着天边和窗外,我已长成大女人,一个成熟的女人,我倾自己的城,无不是繁华奢极,决绝美丽。

遥望相思,遍地寂寞,我的暗恋由盛开到衰落,在我心里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多薄凉,他像我胸口的朱砂痣,也像天边的月,每次黑暗来临,他就如约而至,这样我懊恼又疯狂,想要忘记,每次说忘记的时候其实都是在想起。

岁月沦沦散散又是经年流转。

来这个城市办些业务,要回去时在车站候车的时候碰见了于美,于美强行拉着我去她家做客,有些不情愿,不愿去目睹他们的幸福模样,可是也有小小的躁动,这么多年之后,让我再看一眼,一眼也行,我日夜思慕的男子。

到底她在这座城市落下了脚,屋子里的装修豪华极了,但是过度显示财富的感觉,没有多少艺术味道。于美胖的不成样子,怀里抱着孩子,头发用皮筋简单束着,脸上不修边幅。身上的衣服有是褶皱,光脚趿拉着拖鞋,满脸的沧桑,于美看见我那一刻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,抱着我亲昵,江南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,你怎么越来越漂亮,和当初完全不一样。我只是淡淡的笑,你也和当年不一样了。

于美就笑,能一样吗,整天要伺弄孩子和他,这不我肚子里还有一个,也两三个月了,我仔细看了一眼,于美的腹部微微隆起,确实又像怀孕的样子,然后于美拉着我说这些年,说日子,说曾经和从前,感慨我们少年时,我只是微笑,于美说,江南,你还是那样,不爱说话,这样的人都倔强固执。像木藤花,太硬,又像子棉花,是个妖精,哪个男人爱了你就要一辈子。

说话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男子,油光的头发,挺着肥硕的肚腩,走路微微发喘,颈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色链子,进屋后看了我一眼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,于美撇了他一眼,并没和他打招呼,接着和我呱噪的说着一些闲事,旁边的孩子叫着爸爸、爸爸去给我买冰激凌好不好。我愣了,孩子的爸爸不该是安吗?

孩子跟着爸爸出了屋子,我使劲摇晃着于美的肩膀,我说,安呢,安呢?你怎么没和他结婚?

于美看我惊慌的样子,一把抱住我说,对不起,江南,对不起,当年我那么虚荣心,想要留在哪个城市,努力想要和安好,明知道你喜欢他,我还去努力争取,我只是穷怕了,想要过好日子,我只是想过好日子。

我使劲扯下她抱在我身上的双手,我说,快说,快说,后来呢?安呢?

安,本来就不喜欢我,是我努力往他身边靠拢,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让他喜欢上我,连那个吻都是在他喝多后,自己凑上去的,后来我知道,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孩子,他说,他不会喜欢我。然后我们分手了,其实说分手多滑稽,他和我都没开始过,都是我一厢情愿。

我呆呆的站在那里,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去,在冷风中独自前行,不回头,不敢看那些不堪的往事,身后还是于美哭哭啼啼说着自己大款老公在外面养狐狸精的事情。

这些年安在哪里,过的怎么样了?我心里越来越强的想知道这些。当年我竟为了眼睛看到的浮华景色,放弃了安的世界,我以为他们会幸福,他们彼此相爱,却原来都是我的懦弱和想象,自卑与无知。

不过是自卑自己配不上安,不过是恐惧安的可能拒绝,最后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,就落荒而逃了

我央求于美替我打听安的消息,于美很快答应了,几天后她来了消息,说自己组织了一场聚会,都是当初在一起工作的工友,很多都落户在这个城市,相互之间还有联系,可能安也会来,还听说我走后那年安就去当了兵,服完兵役回来后,就在派出所上班了。

我著了新装,涂了胭脂。出现在宴会的时候,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安,他穿着一身警服,更显深沉威严,近乎完美无瑕,我以为自己会一笑百媚生,为自己绽放这一刻已经蓄积了这么些年,恰恰相反,还和当年一样,羞涩张口结舌,突然脸就红了,心跳得不成样子。

他穿着黑色的警服,英姿勃发,说,嗨,你也在这里,我想笑一笑,却哽咽,差点流泪。

那晚大家玩得很疯,去了饭店,KTV.,男生们都在诉说着自己当年喜欢的女生,女生们则高声叫嚣着,快,快,还有谁没坦白。当初都谁暗恋谁了着,我和安都安静的喝酒,一如当年一样的安静。

于美说,当初我那么喜欢安,想和他成为夫妻,但那时候,自己死拉活拽,安就是没看上我,最后空欢喜一场,然后大家就哈哈大笑。于美说,其实我喜欢安,有着私心,也不怪人家不搭理我,我太想留在这座繁华的城市,可是我知道咱们之中有人比我更喜欢安,更比我爱得要深要单纯。安突然抬头,好像很震惊的样子,望向于美,于美说,别说你不知道。屋子里叫嚣着,快说快说,到底是谁?

我拿着酒杯走出了房间,在阳台上看月亮。

江南,安在背后叫我的名字,我怔住,安走进我身旁,一起看天边的那轮月亮,他说,你知道吗,我暗恋一个女孩很多年,从一起和她看夕阳的时候开始,看她一个人在草坪上散步,看她的在那里徘徊,却不知道她在等谁,见了她的玉坠,送还她的时候还看见她可爱的样子。

他举起酒杯,说,为我们暗恋的日子干杯,为那些独自爱的日子干杯,也为那些很疼的错过和懦弱。

伤悲呼啸而来,以为只是一个人默默的爱着他,以为他是天边的星星,隔岸的烟火,对岸的风景,我只能远远观看,原来我在他的世界中央。因为我们的懦弱,我们错过了最美的花朵。

我哭了,用拳头使劲的砸在他的胸口,多少委屈,多少相思,多少煎熬与往事,就这样错过。

他抱着我的肩,我抽噎的再也不能呼吸,等这一个怀抱多少年,我说,安,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,他说,我也是,我也是。就这三个字让我心疼得快要死去。原来,他也是,他也是。

我忘了是谁吻的谁,那吻里面有那么多苦涩,那么多心酸与折磨。我用力用力的抱着他,怕他是一个梦,瞬间就消失,过去岁月那么爱他,那么用力,也只是在梦里扯着他的影子,摸不到他的气息,而今我的怀里拥有着他,他的眉宇,他的刚毅,他的沉默,他爱我的过去,都在我怀里。

随着吵闹的声音近到耳旁,朋友们都出来阳台喊我们进去K歌,临出阳台他还在看我,一眼又一眼,眼眼都让我掉落进去,无法在呼吸。

天快亮的时候因为困乏便在靠椅上沉沉睡去了。再醒来的时候是天亮,安已经不在了。手机上的小信封闪烁着,是安发进来的短信;江南,我曾经爱过你,很爱,你踏过的那片草地,我无数次在你离开后复踩上去,可惜年少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表白和开始属于自己的感情,总以为有很多时间慢慢等待爱情自己就会来,其实是我们的懦弱,后来想要勇敢不害怕被你拒绝的时候,你却不在了,爱,已荒凉,等待太久,我身边有了她和孩子,就不再是一个人任性的时光了,我们唯有珍藏。

我趴在阳台上放声大哭,自此我与安再无瓜葛,再无交集,终于用这种方法开始又结束,在时光长河里游走了一趟,把这些残碎又收拾起,放在心里的角落,一个人慢慢咀嚼,慢慢品尝。

我爱过,虽然已陨落,但无遗憾,那些执着。

我终于接受身边一个男子的求婚,和他走进婚姻殿堂,我已经不再是韶华时候的年龄了,别了安,他只能在梦里出现,祭奠曾经的过往,而醒来还要最烟火的生活。

孟然是我在打工的城市认识的,比我大好几岁,可是他沉稳,能给我最稳妥的一份生活,曾经沧海难为水,我更淡泊了爱别人的心境,整个人心里素冷凉静,隔岸看别人的烟火,我蓬头垢面的在孟然面前,他不嫌弃,我任性的不做早饭,很长时间不说一句话,他就默默的做着一切,温情的体谅着我的每一次易怒的脾气。我把在别人跟前优雅都抛弃了,像个孩子一样任性。他就站在我身后,常常叹气。后来我就直接告诉孟然,对不起,我已经给不起你一份纯粹又完整的爱情了,一段伤情过后,我已经陷入爱无能,我想爱,但是做不到。我很懊恼的把头深陷在双膝之间,孟然就过来抱着我,没关系,没关系,江南,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,我不着急,我们有的是时间,我们还有一辈子。

无数个夜里我呼喊着安的名字醒来,再裹紧被子睡去,孟然轻轻把我搂进怀里,在后背嗅着我的头发,我在背对他的时候也闻到了眼泪的气息,因为我对那个东西那么熟悉,我想给他一个怀抱,甚至激吻,可是敷衍的会把我们都伤害到最深,我们都唯以沉默叹息。

孟然买了我最爱吃的小笼包,也买了我喜欢的粉色睡衣。潜移默化的日子,孟然做了很多很多,每一包卫生棉都是他亲手挑选的,他知道我的喜好,每次出门都是他把车子开到楼下,让我开车去上班,他则坐公车去,回到家后是满桌子佳肴。吃完后孟然什么都不许我做,让我缩在美人卧沙发里面看电视。日子安然又悠闲。可是心却也学不会感受。

十一

当我第N次,在梦里喊着安的名字时候,我睁开眼睛,旁边没有了孟然,穿上拖鞋走到阳台上时候,看见孟然在那里一直吸着烟,他不年轻,他有些苍老,他头顶上没了一些头发,他还有着小肚腩,他和安没法比,我在心里这样说。

你是不是在想我不如安?孟然说回头和我说。

我惊了一下。

江南,你不快乐,去找安吧,他结婚了。就去把他抢回来,就去把他夺回来。用尽一切办法,不要在这样折磨自己。爱没有对错,即使万劫不复错了又如何,为了自己所爱的什么都可以牺牲,什么都可以做到,只要你够爱。于美来电话了,下午,是语音留言,说安离婚了,他太太为了发展去了国外,江南,我放你离开。

孟然说完这句话,就开始流泪,长长的泪痕在月光下像一条河,在一个男人脸上顺流而下,他在一瞬间就老了,我还在回味他那句话,为了爱的人什么都可以做,是呀,他堂堂一个公司领导,为了我可以下厨房,卑躬屈膝,如今要割爱自己的幸福,只为我快乐。

上天,这么多伤痛的爱在这个世界上游离,爱付出以后,自己都不主控他的来去,都傻傻的爱着,忘了自己

十二

清晨孟然替我收拾所有的行李,他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,什东西放在什么地方,那些药该什么时候服用,都一遍遍叮嘱我,转身下楼的时候,他轻轻拉着我的手,走了很慢很长一段路,这似乎是我们在一起最亲昵的方式,十指交叉着在阳光底下,看门的大爷就说,多幸福的一对,像你们这么恩爱的少了,孟然就笑,坐上车子孟然拧动钥匙门,钥匙挂件上面的小相框里是我的照片,看见旁边手机的挂件上也是,去触碰它的屏幕都是我的照片。唱机里传出来的音乐是当初自己说最喜欢听的那首《布列瑟农》,车子戛然停止在机场门前,孟然说,江南,自己去吧,我看不了离别,只愿你今后幸福”。

我木然的下车,拎着箱子站在车后看那个男人伏在方向盘上面肩膀抖动,那伤痛仿佛很久之前我也曾有过,当温暖在身边仍绕的时候,仍不觉查得出来它的热度,快要失去的边缘,感觉周身的寒冷,原来人们会这样恐惧自己得不到和要失去的东西,我已经失去了安,那只是曾经的梦,曾经岁月里的旧梦,带着青苔的痕迹和老绿,因为不曾得到过的痛楚时刻不能忘记,竟是真真的幸福吗?曾自己苦苦求着自己与安的情意不会离散,其实已经离散了。隔了这么些年,这么多烟火,我们早已不是从前的少男少女,那一切未知我都不知道,只知道,感觉快要失去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的时候,心里开始漫无边际的难过,未曾得到和如今的即要失去,哪一个才是我最妥帖的幸福?

十三

车子在开出几米后,我拨通一个男人的电话,我说我想和你天长地久,还可以吗?还可以吗?

很重的刹车声,一个带着泪痕的老男人。从车上下来,没动,只是敞开了怀抱。我奔去哪里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。就让它过去,留在心底,从此刻开始让我们都学会珍惜,一生真的不是很长,从哪一刻开始都觉得晚了,为什么还在蹉跎这些光阴与错过生命的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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