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中科医院怎么样 https://m.39.net/disease/a_x4i2zos.html窥一斑而见全豹——用全息论解读《送东阳马生序》全息论现在提的人少了,但在自然科学方面应用广泛。全息论的核心思想是,局部包含整体的信息。比如,用一个干细胞可以克隆出整只绵羊。也即通常所说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”“一粒沙里有整个世界”。闲读宋濂的《东阳马生序》,忽发奇想:从宋濂的说教看,东阳马生应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学生。但为什么宋濂要说他“是可谓善学者也”?考虑到宋濂写作此文一定是在特定的情景之下,也许运用全息论,还原创作场,可以还原出比较完整的马生其人。好在通过定叙事、入场景、悟情理的方法,还原创作场景,我已经玩得溜熟。《东阳马生序》告诉了我们以下基本叙述。第一,马生基本情况:字君则,是东阳人,太学生;他在京城学习两年,准备回乡。第二,和宋濂的关系:马生是同在京城的“乡人子”——老乡。第三,马生的人品:“流辈甚称其贤”“是可谓善学者也”。这样看来,《送东阳马生序》所讲述的故事很温馨,很和谐。宋濂,作为大家,对同乡后生教诲用心,坦荡诚恳;马生,作为后生,对同乡前辈尊重有加,好学虚心。但是,简单概括一下文本内容,就会发现,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《送东阳马生序》中,60%的内容是“我年轻的时候啊”,25%的内容“现在的太学生啊”,最后15%的内容是“马生不错要加油啊”。这场景我们有多么熟悉!这是对一个“问题晚辈”在敦敦教诲!你要清楚,马生正是一名“学于太学”的诸生。而在文本中,宋濂认为,诸生学习条件很好,“其业有不精,德有不成者,非天质之卑,则心不若余之专耳,岂他人之过哉!”这等于对马生说“你们这些太学生啊!成绩不好要找自身原因,不能归罪他人”。如果从创作场景上分析,宋濂之所以这么说,应该是针对马生的——也就是说,言谈之中,马生应该是把“学业不精、德有不成”归因于他人了。那么,一次同乡的拜访,为什么会演变成一场批评了呢?而且,宋濂不是明确表扬马生“流辈甚称其贤”“是所谓善学者”吗?回头细读,你会发现,宋濂的表扬打了折。按照情况,对于乡人子、太学生结业的马生,宋濂不大可能预知马生的同辈们对马生的评价。所以,文本中所说的“流辈甚称其贤”,很可能是马生自述语,也是自夸语。如果是这样,这就有点厚脸皮了。实际上,(马生)“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”——宋濂说得很清楚了——马生就是在自夸。面对马生的自夸,宋濂说“是可谓善学者也”,实在言不由衷。宋濂对马生的表扬,是在打哈哈;而对马生的批评,则货真价实。可能我们觉得这很奇怪——宋濂犯不着批评一个乡人子,马生也犯不着在宋濂面前卖力表现。这是因为我们没有进入宋濂和马生的对话场景。想解决问题,我们应该先思考一个问题——马生为什么要在回乡前拜访宋濂?道理很简单。在太学上了两年的马生要回乡了。回乡干什么呢?当时从政两条路——成绩好,参加科举,直接当官,组织部备案,正大光明走“官途”;成绩不好,就先做吏,再做官。马生太学读书两年,却要回乡。这说明马生“官途”无望,要走“吏途”。马生君则本名马从政,在东阳马氏族谱有如下记载:“裕七,讳从政,字均济,号日济。赋性明敏,立品刚方。元授武义尉兼署义乌龙祈巡检司、金华府移文掌本县事。大明混一之初,圣天子崇文重儒,授正九品将仕郎、开封知事。赞政有方,升正一品承事郎、东昌棠邑令。考绩恩赐荣归,以乐绿野堂,名秩显然。”族谱上,马生君则生卒年散失。他拜见宋濂是在年,年纪在34到43岁之间。族谱所记,他先做吏——元授武义尉兼署义乌龙祈巡检司、金华府移文掌本县事。后转官——大明混一之初,圣天子崇文重儒,授正九品将仕郎、开封知事。最后做到正处级——升正一品承事郎、东昌棠邑令。并且在退休时受到了嘉奖。然而,在当时的惯例中,做吏需要推荐,宋濂就是优选项了。这就可以理解“撰长书以为贽”“流辈甚称其贤”“少时用心于学甚劳”的出现了。马生想让宋濂推荐自己,一定要表现出才华来。“长书”就是马生展示才华的努力。可惜的是,马生的才华够呛!宋濂只给了一个“语言挺流畅”(辞甚畅达)。其他的,没有了。至于推荐信,宋濂没给。推荐一个没有才学的人,甚至是不学无术的人,太不负责任。这也正是宋濂“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”的原因,等于说“马生,学习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,等你学成了,我再推荐你”。宋濂的拒绝出乎马生的预料。但马生是执着的,他引述“流辈甚称其贤”。可惜,这让宋濂在“业有不精”的评价之外,又加上了“德有不成”。最后,马生说出“我小学成绩很好(少时用心于学甚劳)”时,他已经近乎绝望了。宋濂最终没给马生推荐信。假若马生得到了推荐信,目标实现,高兴离去,就不会有这篇《送东阳马生序》。这篇赠序应该是马生失望地离开后,宋濂过意不去,加此一个赠别。一方面,解释不推荐的原因,同时指条出路,好好学习,充实自己。正因如此,他不惜现身说法,诚恳殷切,而且尽量给马生保留脸面。那么,马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他应该家境不错,所以能够到太学镀金。至于学习嘛,应该是一般一般。“今诸生学于太学”那段,写的就是马生。但马生找宋濂通门路,而且很执着地争取推荐,也不是宋濂随便可以得罪的人。现在我们可以还原出大致的过程:作为宋濂的同乡,马生回乡前本来想得到宋濂的推荐,也好在老家谋个差事。他撰写了长文,却没有得到宋濂的认可。在言谈之中,宋濂对他提出了批评;而马生则用“少时用心于学甚劳”来辩解。最终,宋濂没有推荐,两人不欢而散。事后,宋濂可能觉得不妥——人家不推荐也就算了,还那么批评人家。于是,宋濂就写了这篇文章,为马生送行,希望马生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,走上用自己的勤奋改变命运的正途。马生君则成绩不好,但为人处事并不死板。拜谒宋濂求推荐就是有头脑的表现;敢去找,是有胆量,且能执行;遇到阻力,能反复争取,非常执着。从后来“先做吏,再做官”的仕途发展来看,马生基本上走在自己设计的仕途上,也算略有小成。宋濂的这篇文章在马生的仕途中起到作用没有,很难推测。宋濂虽然没有推荐马生,但他的批评是隐晦的,鼓励却是明晰的,还有两次字面上的肯定。马生完全可以将此文当作与宋濂的一张握手照——挂在墙上,估计可以唬住不少人——谁能读出它背后的故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