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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陵诗派是明代前期(成化弘治之际)以湖南茶陵人李东阳为代表的诗歌流派。李东阳立朝数十年,身居高位,以宰臣身份主盟诗坛。他又喜欢提携后进,推挽才秀,出其门者,大都粲然有所成就,其中有邵宝、罗玘、顾清、鲁铎、何孟春等,再加上他的朋友杨一清、宽、谢铎、王鏊等,形成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茶陵诗派。
李东阳
茶陵诗派是台阁体与前后七子之间的过渡。在永乐到成化的几十年时间里,诗坛上充斥着以歌功颂德、雍容典雅为特征的台阁体诗。这种诗平庸肤浅,陈陈相因,扼杀了诗歌的生机,将诗歌引向了绝路,越来越引起了人们的不满。茶陵诗派就是首先起而试图对之作出某些改良的诗派。
李东阳论诗推崇唐诗,尤尊杜甫,力倡格调之说。所谓格调,在李东阳那里实际是指诗歌的音调、声律等形式因素。他以为唐诗之所以优于宋元诗,杜诗之所以过人,就在于声调之抑扬顿挫,格律之谨严有法。他崇尚浑雅正大之风,企图以此疗救当时卑弱的诗风。
在创作上茶陵派诗具有明显的两重性。一方面他们仍然未脱台阁气息。李东阳本人即为台阁体后期成员,以台阁大臣身份主持诗坛。他们的诗歌一般也不出歌功颂德、应制奉和的樊篱,缺乏真切、深广的人生感受,因而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台阁体卑俗疲软的诗风。但另一方面,茶陵诗派又在有限的范围内,尽其所能地作了一些革新。在内容上,他们也写了一些较有意义的诗,如李东阳的《风雨叹》写诗人目睹江南暴雨所造成的惨状,“洲沉岛没无所逃,顷刻性命轻鸿毛”,对人民群众的悲惨遭遇寄予了深切的同情。
《白杨行》中作者愤怒谴责了封建官吏诛求无已的暴政,“况复苦迎送,诛求到心肝。生当要路冲,鸡狗不得安”,表达出对统治者贪婪凶残的无比痛恨。而在一些表现日常生活情感的诗中也能写得情真意切,“秋风布褐衣犹短,夜雨江湖梦亦寒。木叶下时惊岁晚,人情阅尽见交难”(《寄彭民望》),感慨深沉,对友人的遭遇寄予深切的同情。这些诗歌虽然为数不多,但较之台阁体的虚夸肤浅却显示了诗坛的一种新倾向。在艺术方面,茶陵诗派倡导浑雅正大之体,他们的诗往往能在激越奋发之中显现出一种磅礴的气势,如李东阳《临清二绝》其二:
折岸惊流此地回,涛声日夜响春雷。城中烟火千家集,江上帆樯万斛来。
气象恢弘,意境阔大,具有一种雄浑苍劲之美。他们对于诗歌音调、声律、用字、结构等颇为重视,常常通过艺术形式上的加工以制造出一种夭矫劲健的审美效果,如:
秋风江口听鸣榔,远客归心正渺茫。万古乾坤此江水,百年风日几重阳。烟中树色浮瓜步,城上山形绕建康。直过真州更东下,夜深灯火宿维扬。(《九日渡江》)
通过“正”、“此”、“几”、“直”、“更”等虚字的连用造成诗歌开合呼唤,悠扬委曲之妙。又,他们五、七言诗押仄韵者,其上句末字多用仄声,如“恻恻重恻恻,与君各南北”(李东阳《送徐用和之镇原》)中的“恻”字,“朔风撼山山石裂,老树杈枒半枯折”(《张养正检讨所藏王舜耕雪图》)中“裂”字均是,具有一种起伏顿挫、矫健劲烈之美。从明诗的发展看,茶陵诗派尽管存在着种种弊端,但他们的理论与实践毕竟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台阁体的冗沓之习,并为后来前后七子的宗唐拟古风气扫清了道路。王世贞云:“长沙(指李东阳)之于何李也,其陈涉之启汉高乎?”(《艺苑卮言》)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作者介绍:我是“露娜说历史”,执笔走天涯,与大家一起分享、了解中国的文化!